為什麼要去緬甸?
今年初家裡收到一份風景月曆,翻開第一張就是仰光大金塔,一開始我以為那是泰國某個廟,但後來才知道那是仰光的Shwedagon
Pagoda。緬甸的仰光大金塔與柬埔寨的吳哥和印尼的婆羅浮屠塔並列為「東南亞三大佛教古蹟」。
當時不覺得一定要去緬甸朝聖,但因為有別於其他中南半島的佛教建築,緬甸佛塔的建築很有特別的風格,所以我只是幻想著如果那天可以實際看到大金塔的話,那感覺應該蠻美妙的。
就這樣今年幾乎一整年,每天無時無刻,只要在家,都會看到這張月曆的風景,有點不可不可置信,在10月份的某天清晨,我在仰光的最後一天,我才忽然驚覺我已經真正親眼看到了仰光大金塔。
1988年8月16日,第一次從英國牛津返回仰光的翁山蘇姬,就是在仰光大金塔前,發表了第一次公開對緬甸群眾演講,因為受到廣大群眾和僧侶的支持,種下日後軍政府對其軟禁的原因之一。
電影「The
Lady」中,當翁山蘇姬穿過人群,因為這是她的第一次公開演講,她感到有點緊張,但再英國籍丈夫Michael幫她打氣後,隨即她即緩步轉身走上台,而台下已聚集了無數的群眾和飛舞的緬甸國旗和國際佛教旗。導演盧貝松這個無懈可擊的鏡頭轉換的令人印象深刻。(一方面難道是當時的緬甸國旗太像中華民國的國旗嗎?)
2013年中華民國國慶日的隔天,我在仰光。這裡已經看不到原本很像青天白日滿地紅的緬甸國旗,在2010年緬甸國旗就已經換成了黃紅綠三線加白星,分別象徵著團結、和平、勇敢、聯邦永恆不墜。
清晨的5點起床,我一個人搭了公車前往仰光大金塔。
緬甸的公車都沒有阿拉伯數字,所以我也不知道哪一台可以到仰光大金塔,但心中倒是沒有太多不安,因為我知道大金塔是不但是每個緬甸佛教徒心目中的聖地,也是仰光的一個大地標,所以問了隨車的人:「Shwedagon?」第一台司機搖搖頭,第二台就示意我可以上車。
再來談談「The
Lady」這部電影吧,電影中的幾個關於音樂的畫面一樣令人省思。
有一幕是剛結束絕食抗議的翁山蘇姬,在被軟禁的家中彈起了鋼琴曲,指尖底下流出的大家都耳熟能詳的音符,那是帕海貝爾的「卡農」。而在屋子外面看守的士兵,聽到屋子內有聲音,因為軍政府底下的軍人水準皆不高,大都未受教化,因此非常吃驚,紛紛舉起槍,並問:「那是甚麼聲音?」
翁山蘇姬的英國籍老公Michael當時也在戶外,他神情自若的抽著香菸,輕鬆地對緬甸士兵說:「It’s
called
Music.」其中一個士兵露出了短暫的笑容,並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而在另外一幕,翁山蘇姬的大兒子Alexender在瑞典斯德哥爾摩代替因被軟禁而無法親自前來領諾貝爾和平獎的母親時,Alexender致詞完畢後,會場同樣響起了音樂,一樣仍是帕海貝爾的「卡農」。同時在地球的另一端,被軟禁在仰光大學路54號住所的翁山蘇姬一面聽著現場廣播,一面流著淚打開鋼琴,跟著一起合奏「卡農」。
屋外的另外一組輪值緬甸士兵,聽到屋內的鋼琴聲,又是一陣騷動,問:「這是甚麼聲音?」
這次回答的不是Michael,而是當初聽過Michael解釋的緬甸士兵,他一邊抽著煙,一邊若有所思說著:「Music」。
緬甸軍政府已在2010年結束了對翁山蘇姬長達15年的軟禁,翁山蘇姬在2012年順利當選國會議員,現在正準備排除困難朝緬甸總統邁進。這次她努力要向緬甸群眾呈現的不是「Music」,而是「Democracy」。
「揮別40多年,緬甸將再度舉派佳麗參加2013年環球小姐大賽。」來緬甸之前,一則新聞顯示了這個中南半島的最後一塊未開化之地,正努力揮別過去幾十年的陰霾,積極展開雙臂,走向全球化的懷抱。
市區的公車到大金塔並不是太久,15分鐘後,看到車上的虔誠的婦人合掌朝著外面膜拜,我知道那是大金塔到了。
大金塔一如我在月曆和電影中所見的相同,金碧輝煌的閃爍著,依然守護著仰光的天空。這裡是我來緬甸的最初原因之一,在緬甸繞了一小圈,我又回到了仰光,仰光是我抵達緬甸的第一個城市,確同時也是我在緬甸的最後一個城市。和佛教徒一樣,我以順時鐘方向一遍遍慢慢的繞著大金塔,最後從6點待到10點,不知不覺,在這裡的時間竟然過了4個小時。
Lonely
Planet說Shwedagon
Pagoda是仰光的必遊景點。
一點都沒錯。
如果你需為一個理由來仰光旅遊,毫無疑問,那就是這裡了。